想写什么写什么
长寿面07（完结）
CP：张宛（春光乍泄）×骆天虹（夺帅）
07
我扶着天虹站起来，他坐得太久了。
他靠着我的肩膀，我闻到很重的硝烟味。
天虹走进店里，手轻轻划过桌子，那是阿亨常坐的位子。
他就站在那，好像弄丢了什么东西。
他说：“小老板，煮面吧……长寿面。”
于是我转身进了厨房。
拨了几次开关，灯也没有亮。
我试了试，灯坏了。
储物间里还有一个备用的旧灯泡，我找出来想换上。
天虹问我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灯坏了，我换一下灯泡。”
“我来吧……”
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但我听得出，天虹的声音变了。
我递给他：“……我去把电源关掉。”
“没事，不用关，你煮面吧。”
揉面，熬汤。
我听见天虹踩到椅子上，灯泡转动发出细微的涩声。
昏黄的光亮突然拉长了我们的影子。
斑斑驳驳，好像我伸出手就能摸到他的心跳。
天虹低着头。
我很想转过身去抱一下他，但我只是抬了下手。
我们的影子融在一起。
我想他需要的，并不是我的拥抱。
一碗面，我们都没有吃。
天虹把面放在阿亨的位子上，只是看着。
“天虹，去睡吧。”
他摇头，一言不发。
我们一直坐到天亮。
天虹决定走了。
“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了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“你……保重。”
“你才是，每次都是我照顾你。”
天虹笑了一下。
这一次他没有拿牙签。
我问他，他站在门口回身，手插在口袋里。
“你消息还是这么不灵通，你随便去打听看看，做正经生意的，骆天虹从来不收钱……我一直在占你便宜。”
“没关系，大不了我辛苦点，总要让你有便宜可占。”
“……但是我只占过你的便宜。”
那应该是天虹最后对我说的话，再然后，他就没有来过了。
店里的生意变得冷清，听说最近火并的厉害，那些很嚣张的人也不来好好地吃面了。
又过了一阵子，有个从没见过的人到店里找我。
那个人走进来问：“是小老板吗？”
我以为是天虹要找我，没想到是阿亨。
我这才知道，阿亨坐了牢。
监狱不是很好找，我揣着保温桶找了很久。
阿亨看上去有点憔悴，手上脚上都戴了镣铐。
他像往常那样坐下。
“天虹最近好吗？”
我只能摇头：“我不知道，他很久没来过了。”
阿亨动了下胳膊，我看到他手腕的地方磨坏了。
“以前我和他轮流保护大哥，现在我不在了，他自然辛苦点。”
“阿亨，你过得怎么样？”
阿亨笑了，还是有点坏：“你看我像怎么样了吗，他们不敢动我的。”
我把保温桶和筷子拿出来。
“这个是长寿面，之前你生日……天虹特地要我煮的，一根面长长的，长命百岁嘛，他很关心你的。”
“嗯。小张……”
我看了一眼，面的味道应该还没有坏的太厉害。
“嗯，我听着……”
“我找你来，是有件事要拜托你。”
“你说吧。”
“你记得……天虹说我只大他几天。”
“记得。”
“下周二就是天虹生日了，以前有我陪着，今年……我想你陪他好好过，也煮碗长命百岁的面给他吃，他会高兴的。”
我想起那天不亮不暗的光。
原本都是要三个人过的。
“好，我记得了。”
阿亨这才放心地拿起筷子。
“郭子亨，时间到了！”
狱警粗暴地把阿亨拉起来，筷子掉在地上。
我真的着急了，上前去拉阿亨。
“你就让他吃一口嘛，又不会怎样！”
“吃面？黑社会还吃什么面！”
“小张你回去吧，以后也别再来了。”
我被冲进来的狱警拖到铁栏外。
阿亨被带走了。
我这才注意到，阿亨的腿瘸了。
他跛着脚穿过一道又一道门，始终没有回头。
我抓着铁栏想告诉他。
“黑社会……也是要吃面的。”
浑浑噩噩过了几天，街上还是一切照旧。
偶尔有人打架，偶尔很安静。
只是渐渐地，也听不到有人谈论天虹了。
星期二的晚上下了很大的雨。
我坐在门口抽烟。
忽然发现，有时候下雨也是没有声音的。
第一次，我什么也没有听见。
我还是一直有那样的感觉，会有一个人会冒着大雨跑进来。
蓝色的头发，红色的剑。
如果这个人跑进来，我很想问他：一年前的那一天是不是你的生日。
后来我开始煮面。
煮了一碗，放的冷了，倒掉再煮一碗。
煮到第六碗的时候，我知道那个人不会来了。
于是我端着面坐到他常坐的位子上。
三号桌，背对着门口，但是不在正中的位置，而是要很靠左边。
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哭，那声音很像我的。
原来整间店，只有坐在这里，才能看到厨师做菜的样子。
“天虹？”
“嗯……”
“你喜欢看漫画吗？”
“喜欢……”
“你讨厌什么？”
“……好多……”
“那你……有讨厌的人吗？”
“有！……有……亨……阿亨……”
“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“小……小……”
“你说谁？”
“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“小……小……”
“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“小……小……”
录音机一遍一遍的倒带。
不知道他有没有成为天下第一。
我有点庆幸阿亨和天虹没有吃到面。
这面确实不好吃。
我想，我该回家了。
——END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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