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神病持续恶化的肉丁

想写什么写什么

染著(十八)【原作背景+ABO】

CP:阿猜×陈志杰《杀破狼2》

CP:周文暄《圣诞玫瑰》×陈志杰《杀破狼2》


这章是全文最不忍心写的一章。

同时这章比较特别,视角一直在几个人之间不停的切换,考虑了很多种方式,最后还是决定用这种写法,毕竟这场戏里每个人都是主角。

夏夏推荐我这首歌之后,哭的不能自理。

上帝 四次三番再愚弄

越要退出越向你生命移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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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十八)

川菜馆的热闹都完全无法掩盖的冷淡。

“您的鱼香肉丝,慢用。”

婷婷用脚碰了碰阿莎,阿莎立马会意:“啊,那个……这个菜馆挺不错的,说是四川菜很正宗呢,爹地之前来过吗?”

阿猜没有回答阿莎的问题,他的脸色不太好看。

他看看志杰又看看周文暄,只是三个人这样坐着,他竟感到了恐慌。这种感觉阿猜记忆犹新,那时他差点失去阿莎。现在,这种恐惧再一次降临,不再是死神,而是慢条斯理坐在对面的这个人。

他们什么也不说,什么也不做,只是沉默,只有沉默。周文暄就坐在对面直直地盯着志杰看,志杰一反常态一直低着头,只言片语也不肯说。

周文暄看志杰的眼神尤其让阿猜感到不悦。

那双眼睛有太多的秘密和烂在心里的情绪,浓稠漆黑,越陷越深。

难以开口,插不上话。

这个人,会带走志杰。

少女永远天真,活在最美好的年纪,全然无法洞悉命运的赌局如此弄人,阿莎见阿猜没回答,不死心的又向志杰求助:“啊,这里离志杰爸爸工作的地方挺近的,志杰爸爸以前来过吗?”

志杰用尽全力握起膝头的双手,企图让它们不再抖得那么厉害。

阿猜看了眼志杰,手掌覆在志杰的拳头上,粗粝厚实。

“周医生,我们以前……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
周文暄停顿了片刻,终于将视线从志杰身上移开:“应该没有,我想您记错了。”

志杰轻笑,带着明显的嘲讽和蔑视。

两个男人又齐齐看向志杰,周文暄瞥了眼坐在身旁的婷婷,再次解释道:“也有可能是见过,我不记得了,您也知道,当医生每天都要见很多病人,我记人不太行的。”

“没有,”志杰转头对阿莎说道:“我没来过呢。”

婷婷见终于有了话题,连忙接道:“说起来莎莎是泰国人,泰国菜也很辣呢。”

不等莎莎开口,周文暄没头没脑地说道:“不过我不喜欢吃辣。”

阿猜皱眉:“周医生以前去过泰国吗?”

志杰紧接着又打断了交谈:“我挺喜欢吃辣的。”

周文暄看着志杰:“我还以为陈先生不太能吃辣,看刚才点菜也没有点很辣的菜。”


因为我知道你不能吃辣的。


志杰眼眶发酸,端起水杯仰头一饮而尽:“以前我身体不好,不爱吃,和阿猜在一起之后慢慢就变了,好多习惯……都变了。您是医生,能理解的,对吗?”

周文暄沉默良久,手指在桌沿划过,指肚被棱角留下一道红痕。

“其实有些事,不会变的。”

志杰抬起头,他终于躲不起了。

十年后他第一次这样毫不遮掩的盯着周文暄看。

有时人是不能说痛的,也不能自我暗示这是一种痛,这是高贵的克制。

但如果你用肉体去记忆一个人,那个曾经用全部身心去叫醒和摧毁你的人,却总是被时间推到最前面。

在决定忘记你的那一天,我重新记起了你的一切。


志杰捏紧了水杯:“周医生,婷婷……和你长得很像,尤其眼睛……很像你。”

“是吗?婷婷很喜欢弹钢琴,小时候就喜欢,这么多年……到底坚持下来了。”

这次轮到周文婷费解,她侧头看向周文暄,一直朝夕相处的父亲是这样的陌生。

她感到疑惑,却怎么也想不通。

她被父亲宠大,像是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,只要是她想要的,周文暄一定会加倍满足她,但是伤痛席卷留下的疤痕,永远不会因为事后的呵护而淡褪。在周文暄离开的那段日子,婷婷母女俩的生活并不幸福,从上流社会令人艳羡的家庭一夜之间沦为邻里避之不及的对象,肮脏的揣测让她过早体会到了成人世界的语言。

因而不同于阿莎,阿莎几经病痛却始终美好如初,她仍然在状况外,像所有初次带恋人见家长的愣头青一样,坐立不安,所有的尴尬复杂都被内心的激动忐忑掩盖。

周文婷手心渗出细汗。

他的语气,他的眼神,他话语间犹如对待多年老友的亲昵,这不应该是一个医生和患者家属之间应该有的关系。

如果父亲当年不是被诬告的呢?如果父亲确实和病人有染呢?如果父亲和病人的亲属不清不白呢?

多年来始终无法出口的疑问终于找到了楔子,巨大的浪潮一涌而上将周文婷冲得摇摇晃晃,原本撮合见面的热情冻结成冰,沿着血液的脉络渗入再渗入。

“婷婷,你怎么了?不舒服吗?”阿莎握住周文婷的手指,满眼关切。

几道目光射在手上,周文婷抬眼,恰巧与志杰四目相对。

志杰看着婷婷,当年照片上的小女孩如今亭亭玉立,她有一双周文暄的眼睛,但却不像他那样瘦削,鹅蛋似的脸型一定继承了母亲,她看起来也很聪明,这点也很像周文暄。


只是如果……如果有如果……

他原本应该坐在她的身边,而不是对面。


十年,他们隔得有多远?两个街区,还是三个街区?

太迟了。

我愿因你而生,可救我的那个人……不是你。


“志杰,菜齐了,吃点东西吧。”

一梦方醒,不如相忘。


手背上还是那烫人的热度。

阿猜握着志杰的手,语气掺杂疼惜与恳求。

他怎么可能不明白。

从慌张交融的第一次,他就明晓一切。

志杰早就忘了他说过什么,但是阿猜一直记得。

他说:“周医生,我又生病了。”

周医生,周医生。

阿猜从不戳破,他明白,这个梦,只属于志杰。

他也相信,梦总会有醒的一天。

我不懂你在黑暗中行走的孤独,我做不了那个可以和你依偎着取火的旅人,但我宁愿……宁愿做无人在意的阳光,只要为你驱走黑暗,总有一天,你会不需要篝火,不需要乞怜,你原本就是那么炽热的奇迹。

志杰张开另一只手掌,轻轻覆盖在阿猜的手上,他转头微笑,温柔一如往常,他说:“我想吃鱼。”

惊愕、狂喜、感动在阿猜的脸上轮番交错。

十年蹉跎,不及你看我这一眼的清澈。


“我……我夹给你!”阿猜夹了几次才成功,也不再去管什么场合,只专心致志地为志杰剔除鱼刺。

阿猜的耳廓像一弯小小的月亮,志杰有点恍惚,他看着周文暄:“他就是这样,你别见怪。”

指甲陷进肉里,周文暄强迫自己藏起所有情绪,像过去十年来一直做的那样。

“……他对你很好。”

“他对我真的很好。”

贪婪的凝视着彼此,一眨眼既是安葬。

志杰惨然一笑,似是诀别:“很高兴认识你,周医生。”


———To be continued——